【六三】南泉斩猫息诤

雪窦重显大师颂古/圆悟克勤大师评唱 | 2019-04-01 | 下载

【六三】南泉斩猫息诤

 

垂示云:意路不到,正好提撕;言诠不及,宜急着眼。若也电转星飞,便可倾湫倒嶽。众中莫有辨得底么?试举看:

 

【六三】举:

 

南泉,一日东西两堂争猫儿。【不是今日合闹,也一场漏逗。】

南泉见,遂提起云:“道得即不斩。”【正令当行,十方坐断。这老汉有定龙蛇手脚。】

众无对。【可惜放过。一队漆桶堪作什么!杜撰禅和,如麻似粟。】

泉斩猫儿为两段。【快哉!快哉!若不如此,尽是弄泥团汉。贼过后张弓,已是第二头。未举起时好打。】

 

  宗师家,看他一动一静、一出一入,且道意旨如何?这斩猫儿话,天下丛林商量浩浩地。有者道“提起处便是”,有底道“在斩处”,且得都没交涉!他若不提起时,亦匝匝地作尽道理。殊不知,他古人有定乾坤底眼,有定乾坤底剑。尔且道,毕竟是谁斩猫儿?

  只如南泉提起云:“道得即不斩。”当时忽有人道得,且道南泉斩不斩?所以道“正令当行,十方坐断”。出头天外看,谁是个中人?其实当时元不斩。此话亦不在斩与不斩处。此事轩知如此分明,不在情尘意见上讨。若向情尘意见上讨,则辜负南泉去。

  但向当锋剑刃上看,是有也得、无也得、不有不无也得。所以古人道“穷则变,变则通”,而今人不解变通,只管向语句上走。南泉恁么提起,不可教人合下得甚语,只要教人自荐,各各自用自知。若不恁么会,卒摸索不着!

 

  雪窦当头颂云:

  两堂俱是杜禅和,【亲言出亲口。一句道断。据款结案。】

  拨动烟尘不柰何。【看尔作什么折合!现成公案,也有些子。】

  赖得南泉能举令,【举拂子云:一似这个。王老师犹较些子。好个金刚王宝剑,用切泥去也。】

  一刀两段任偏颇。【百杂碎!忽有人按住刀,看他作什么!不可放过也。便打。】

 

  “两堂俱是杜禅和”,雪窦不向句下死,亦不认驴前马后,有拨转处,便道“拨动烟尘不柰何”。雪窦与南泉把手共行,一句说了也。两堂首座,没歇头处,到处只管拨动烟尘,柰何不得。

  赖得南泉与他断这公案,收得净尽,他争柰前不构村后不迭店。所以道“赖得南泉能举令,一刀两段任偏颇”。直下一刀两段,更不管有偏颇。且道南泉据什么令?

 

 

【菩提树】:夫不二法门,莫测度。昔诤已息,懒开口。得闲句二首,请【lvm老师斧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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读《坛经》有感

---夜读《坛经》达旦,次日作

春来江岸草色青

不晴不雨晚风轻

声色即是解缚语

哪有妙法可呈君

夜宿麓山古寺,次日下山

春色本无心

游人自多情

更向春深处

寂寂得清净

 

菩提树 合十  

【lvm】:略移几字如何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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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读《坛经》有感

  ---夜读《坛经》达旦,次日作

  春来江岸晚风轻,

  风拂雨润草色新。

  声色皆叙无缚语,

  别无妙法可呈君。

 

  夜宿麓山古寺,次日下山

  春色本无心,

  游人自多情。

  更向春深处,

  清净却峥嵘。

【菩提树】:谢谢!受教!真大善知识!
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真----真实不虚

大----大乘菩萨心

善----善巧方便

知识----正智正见

【阿拉伯数字】【lvm】:略移几字如何:证体启用。

 

 

【宏释居士】:却是学人成两段,不了一段便成两段

【心明】:一归何处

【宏释居士】:如是问取,便是成两段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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成两段便争归处辩不归处,你说一段事,他却问你一归何处,争怪得老和尚无话说!只是学人成两段,便把它一法分出二来,从无是非里起骨堆,波涛汹涌活埋风流佳话,奈何奈何!若遇德山,不待汝开口早棒汝向沟壑深处吃土吃泥,更叫汝出来说归与不归? 

 

 

猫儿】:且道南泉据什么令?--道得道不得皆斩,斩也没斩。

 

 

【lvm】:师尊 元音老人遗著——《碧岩录》第六十三则 南泉斩猫息诤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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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    《碧岩录》第六十三则 南泉斩猫息诤 

元音老人 讲述 

南泉斩猫这个公案,自古至今,讨论、商量的人多如牛毛。有的说:南泉斩猫是寓言,南泉禅师不会开杀戒杀生的,这只是打比方,他并没有真的斩猫。有的说:南泉祖师已证到“顺逆无拘、纵横自在”的地步,慢说斩一只猫,即使斩尽杀绝,也未动着一些些。在南泉祖师那里,杀就是活、活就是杀,他已超越了凡夫的知见,斩猫不妨真有其事。有的说斩猫不对,有的说斩猫正对……。众说纷纭,莫衷一是。 

今天我们也来凑凑热闹,参加这个行列,讨论讨论这则公案。在未讲正文以前,先看圆悟克勤祖师写在公案前的垂示: 

【垂示云:意路不到,正好提撕;言诠不及,宜急著眼。若也电转星飞,便可倾湫倒岳。众中莫有辨得底么?试举看:】 

若论第一峰头,从来不许商量。圣谛第一义不落语言、不犯思维,至此“言语道断、心行路绝”,用语言描述不到,用思维揣摩不得,只能以心印心。这就是“意路不到”、“言诠不及”之处。当恁么时,正好回光返照,一把擒来。这是“正好提撕”、“宜急著眼”之时。此时一念不生、了了分明,真如佛性朗然现前,若能荐取不疑,是名“见性”。星飞──如击石火,电转──似闪电光。如果能于电转星飞──如击石火、似闪电光的一刹那间,认取这朗然现前的真如佛性,以后就可以“倾湫倒岳”,应机起无量无边的妙用,建立种种差别法门而一法不立,度尽恒沙众生而无一人可度。 

辨得,就是分辨得出,也就是识得佛性。大众里面有识得佛性的人么?我们不妨举一则公案来辨别辨别缁素。请看南泉斩猫这则公案。 

【《六三》举:南泉。一日东西两堂争猫儿。(不是今日合闹,也一场漏逗。)南泉见,遂提起云:“道得即不斩。”(正令当行,十方坐断。这老汉有定龙蛇手脚。)众无对。(可惜放过。一队漆桶,堪作什么!杜撰禅和,如麻似粟。)泉斩猫儿为两段。(快哉快哉!若不如此,尽是弄泥团汉。贼过后张弓,已是第二头。未举起时好打。)】 

上文中,括号外是公案原文,括号内是圆悟祖师的著语。 

关于这则公案,在上海某禅寺研讨时,两方面因意见不合,争执起来了。主讲的人说:这个公案不是事实,祗是寓言。听众中有人说:斩猫不是你的见处,你没有到“杀活同时”的地步,不能杀活自在,那你自然只能活、不能杀。而南泉祖师超越了这个境界,杀、活都自在……。两方面争起来了,就象东西两堂争猫儿一样,东堂说猫儿是自己的,西堂也说猫儿是自己的,而争执不下。现在倒好,一说有杀、一说无杀,也争执不下了。恰在此时,突然一声猫叫:“喵!”争论顿息。这确是一个很好的解围方法,叫一声就解决了谁是猫主和有杀无杀的纠纷。当南泉祖师要东西两堂下语的时候,若有人就这么叫一声,南泉禅师即无法下手斩猫,东西两堂的争执也就解决了。那时候没有人出来,不一定是没有明眼人,也不妨有人在大众里面冷眼观看,看你怎么办,看你南泉是不是“正令全提”。南泉祖师到了这个时候也没有别的办法了,只好“言出如山”──斩!手起刀落,一下子就把猫斩掉了。其实,罪福只在一心。心生则种种罪生,心灭则种种罪灭。若我们心有所住,则斩猫就有罪了。说南泉斩猫是寓言,那是息事宁人的讲法。 

明朝末年,李闯王、张献忠等扯旗造反。张献忠在四川杀人放火,闹得很厉害。他讨厌和尚,见庙就烧,见僧人就杀。破山海明禅师就是这个时代的人。破山祖师是在宁波天童寺开悟的,是天童密云圆悟和尚的弟子。他没开悟之前,就能“出神”,现神通到外面偷鸭子。那时他还年轻,象小孩闹着玩一样,作游戏,并不是为了吃鸭子而偷。今天偷一只、明天偷一只,乡下人发现鸭子少了四、五只,知道是有人偷去了,就决定不上工,躲在树后看谁来偷鸭子,抓住这个小偷。当他把鸭群赶到河里,不一会儿,看见一个小和尚,到河里捞起一只鸭子就走。他赶快在后面追赶,追着追着,眼看小和尚逃进了天童寺。乡下人便在寺门口大骂山门,知客师实在听不过,走出来劝解:不要恶口造罪。但乡下人说:我绝不诬陷你们,我亲眼看见偷鸭的小和尚逃进去了。知客师闻听后甚为惊异,真有此事吗?那你随我来,我们查一查,看是谁做了这不光彩的事情。他把乡下人带进庙里,一间房一间房挨着查看,连厕所都看到了,也没有找到。知客师说:是你诬蔑我们吧!我们寺里,僧人是严守戒律的啊!但乡下人说:我亲眼见他逃进来的,怎么没有?莫非你们寺里房子多,还有地方没有看到?知客师说:只有禅堂没给你看,其它地方都给你看到了。但禅堂的门锁着,里面的人在打七,走不出来。而且钥匙由老和尚(即方丈──天童密云和尚)掌握着,别人都没有。乡下人不依了:你不开禅堂给我看,就是你们理屈。你不开门,你就是包庇他。 

讲到打七,不妨稍稍解释一下。打禅七是精进参禅、努力用功,藉以打倒第七意识──我执。不象现在,把做佛事说成打七,在庙里立个牌位,超度亡魂,还有什么延寿佛事。真打七是把第七识(我执)打倒,转成平等性智,俾第八识翻身转成大圆镜智。而且那时打七不象我们现在,只打一个七、两个七……,而是整个冬季都在打七。所以知客师说:打七规矩很严,哪里会有和尚跑出来?但乡下人哪里知道,却坚持非看禅堂不可。他们相持不下,吵吵嚷嚷。密云和尚从方丈室出来了,问他们吵什么。知客师把乡下人要看禅堂的事告诉给方丈。方丈说:好!好!我领你来看。密云和尚拿钥匙把禅堂门打开,领着乡下人进去看。禅堂里光线幽暗,用功参禅的人不需要太亮。乡下人看不清楚,只见四边全都是人,当中供着佛菩萨像。 

打七坐香都靠着边上坐,坐一枝香后,须跑香,围绕着佛像兜圈子,以活动筋骨。乡下人一个人一个人挨着看,一圈看过来,没有。他想:唉呀!我明明看见一个和尚,把鸭子一捞,往袖子里一藏,就进来了,怎么会没有呢?密云和尚说:你找不到,我来帮你找到。老和尚走到破山面前:海明!把鸭子拿出来吧。嘎嘎、嘎嘎……小和尚从袖子里把鸭子掏出来了。老和尚说:老乡,你不要见怪。我们这个小和尚,他不是肉身出去的。他是闹着玩、作游戏。这鸭子还给你,你还有多少损失,我们都赔偿给你。又对破山讲:你破坏清规,赶出庙门,不许在禅堂里参禅。你虽然游戏神通不无,但佛法却未梦见在!你还不知道什么是佛性。破山能出阳神(道教说是“阳神”,佛教说是“意生身”──第七识所化之身),初以为自己有神通、有本事,成功了。其实,真正的佛法,即成佛的根本──佛性,却未知道,所以说未梦见在。有点神通,着在上面,非但不能成佛,还要着魔。破山想:有神通还未成就,那就是另外还有向上一着了,于是赶快跪下来请求密云圆悟禅师开示,指点我怎样用功。老和尚说:好!你就参父母未生前如何是你的本来面目?去住庙外面的茅棚,在茅棚里参。破山海明参哪!参哪!神通出来都不睬,却又打起瞌睡来了。这也不对,昏沉也不行。他就到天童寺后面太白山的峭壁上参。这地方一大意就掉下去跌死了,这可要提高警惕,没法打瞌睡了。到了正午,当太阳正好晒在他头顶上时,他一下子开悟了。哈哈!这一笑就跌了下去。有个乡下的打柴人看见了:不好啦!有个和尚跌下去啦!打柴人到山下一看,破山什么事都没有。现在我们看到地面有高有低,那是心不平啊!《阿弥陀经》说:西方极乐世界黄金为地,平坦得很,没有坎坷不平。如果我们心平,地就平了,就没有什么坎坷。 

破山祖师开悟之后,神通发得更大。虽起妙用,但他不著相。后来他到张献忠那里去,张献忠一看见他就说:你这个和尚,好大的胆!你不知道我杀和尚、烧寺庙吗?破山说:我要是怕你,就不来了。张说:好!我佩服你的勇气,给你吃一只鸽子吧。把一只煮熟的鸽子扎在刀尖上,带着刀戳过来了。破山一张嘴全咬住,吃掉鸽子,把刀吐了出来。再一张嘴,吐出一只活的鸽子,飞走了。你能说破山吃肉、杀生么?其实,他没有吃、没有杀,吃它正是救它。本公案中,南泉到了这个节骨眼上,他就能杀。他的杀就是活。禅宗里,像这样的公案不止一个。我们再举一例──归宗斩蛇: 

师铲草次,有讲僧来参。忽有一蛇过,师以锄断之。僧曰:“久向归宗,原来是个粗行沙门。”师曰:“你粗?我粗?”曰:“如何是粗?”师竖起锄头。曰:“如何是细?”师作斩蛇势。曰:“与么,则依而行之?”师曰:“依而行之且置,你甚处见我斩蛇?”僧无对。(见《五灯会元》) 

师,是指归宗智常禅师。禅宗丛林是农禅生活,自耕自食、自悟自证。归宗给庄稼锄草的时候,有个讲经的僧人来参问归宗。正好有一条蛇爬过他们面前,归宗将那蛇一锄斩断,这位讲经的僧人看不过去了。这僧说:“早就向往、仰慕着归宗,原来你是个粗行沙门。”粗行沙门,就是行为很不检点、很粗狂的和尚。归宗问他:“是你粗呢,还是我粗?”这讲僧反问:“你说的粗,是指的什么?”归宗以竖起锄头作答。这僧又问:“怎么才是细呢?”归宗作出斩蛇的架势。这僧说:“要是这样的话,就照你这样办,可以么?”归宗说:“先别说照不照这样办,你什么地方看见我斩蛇呢?” 

归宗心空无住,把蛇一斩两段,蛇就解脱了!蛇在前世时有很重的痴心,还有嗔心,所以得了蛇身的报应。归宗度它解脱,痴心、嗔心都脱落了,超生去吧!杀它就是救它。那斩者、那斩、那蛇,统统了不可得。无我、无斩、无蛇,又哪来粗细可得!来参之讲僧住我相、斩相、蛇相,被相所瞒,岂不正是粗(粗心)么?所以归宗问他“你粗?我粗?”这讲僧却不明归宗义,反而随着语脉落在粗细的概念里(此乃讲理论的习气也),反问什么“如何是粗”、“如何是细”。答粗竖起锄头、答细作斩蛇势,或者答粗作斩蛇势、答细竖起锄头,并无二致。归宗这一竖一作势,活脱脱地显露出佛性的妙用,正所谓“隔山见烟、早知是火,隔墙见角、便知是牛”也。这讲僧仍不明就里,反而说:“与么,则依而行之”,他说的依而行之是指象归宗那样斩蛇,这岂是能学的么?!若不能象归宗那样心空无住,住相是必然的。若住相,就会形成业力种子,潜入八识田里,遇缘即发,以后偿债有日在!故《证道歌》云:“了则业障本来空,未了应须还宿债。” 

心空,行之亦得、不行亦得;住相,行之亦不得、不行亦不得。所以归宗说:“依而行之且置,你甚处见我斩蛇?”这是进一步启示讲僧认取那现成的、能见能闻的本来一段真光。若讲僧翻身触破,在“甚处”猛着精彩,就不会辜负归宗的反复提示了。可惜他却眼眨眨地无对,不但自己错过了开悟的良机,也带累得归宗“输却一半”,就象“百丈今日输却一半”一样。 

正恁么时,不在于杀、活,而在于我们自己的心怎么样。心若真正能空,在吃菜、吃饭的时候,就不必千般计较了。菜里有荤油、荤筷子碰到碗里去了、锅子烧过荤菜等等,这些都不能吃啦!不在这上面,而在于我们是不是心空无住!当年六祖大师隐在猎人队里,他吃饭时,就吃肉边菜,也自在得很。心若空净,要杀就杀、要活就活。心不空净,那就坏了,要活不能活,要杀可就犯罪了。 

这则斩猫公案中,东西两堂都没有打开正眼,平时无事生非,只会搞些禅理论讲讲,事上透不过,竟为了一只猫儿起争。南泉禅师正令全提,斩猫就是救猫。何止是救猫,也是为了挽救两堂僧人的法身慧命。下面请看圆悟祖师的评论: 

【宗师家,看他一动一静、一出一入,且道意旨如何?这斩猫儿话,天下丛林商量浩浩地。有者道:提起处便是。有底道:在斩处。且得都没交涉!他若不提起时,亦匝匝地作尽道理。殊不知,他古人有定乾坤底眼、有定乾坤底剑。尔且道毕竟是谁斩猫?】

宗师家,就是历代的禅宗大祖师。他们一动一静、一出一入、扬眉瞬目、抬手动足、擎拳竖拂、嘻笑怒骂……时时处处都不离佛性根本义,这就是“宗”。故禅宗独称“宗下”,其他说教都是“教下”。“宗”便是宗师家的意旨。南泉斩猫这则公案,普天下的禅宗丛林都在讨论,有很多不同的见解,所以说“商量浩浩地”。有的人说:南泉禅师将猫提起,这里体现了南泉的意旨。有的人说:不对、不对!所谓“南泉斩猫”,那就是说,斩猫才是南泉的意旨……。他们不知不觉就落入理论研究里去了。何止是讨论“南泉斩猫”,即使不讨论这则公案──“不提起时”,他们也是“匝匝地作尽道理”,这是爱讲空理论的习气在作怪。落入理论便不得真实受用,所以说“且得都没交涉”。交涉,就是关系。这些不着边际的理论与南泉的意旨丝毫也扯不上关系。 

自己彻见本性,才算有“定乾坤的眼”。能点拨他人也彻见本性,才算有“定乾坤的剑”。慢说定乾坤的剑,你有定乾坤的眼吗?若无,“商量浩浩地”有什么用?到这里,圆悟祖师还恐学人摸不着头脑,紧接着提示了一句:“尔且道毕竟是谁斩猫?”诸位说说看,毕竟是谁斩猫啊? 

【只如南泉提起云:“道得即不斩”。当时忽有人道得,且道南泉斩不斩?所以道:“正令当行,十方坐断。出头天外看,谁是个中人?”其实当时元不斩,此话亦不在斩与不斩处。此事轩知如此,分明不在情尘意见上讨。若向情尘意见上讨,则辜负南泉去。但向当锋剑刃上看,是有也得、无也得、不有不无也得。】 

正当南泉禅师举刀向猫的时候,如果忽然有人一语道破,那么,南泉禅师还斩不斩这猫了?其实,斩就是不斩,不斩就是斩。世俗人执著这斩相,那我就这么说:“斩也是不斩,不斩也是不斩。”也就是说,当时即使有人一语道破,南泉也可以这么“不斩”——一刀两断!为什么?那猫解脱缘熟之故。所以圆悟禅师接着说说:“‘正令当行,十方坐断。出头天外看,谁是个中人?’其实当时元不斩”。 

圆悟禅师接着说:“此话亦不在斩与不斩处。”此话,是哪句话呢?就是“道得即不斩”这一句。如果当时有人道得,他就不斩了么?“不在斩与不斩处”也就是说,斩与不斩,与有人道得无人道得不相干。那么,南泉禅师为什么还要说“道得即不斩”呢?请看前面的垂示:“意路不到,正好提撕;言诠不及,宜急著眼。若也电转星飞,便可倾湫倒岳。”这便是此事的“轩知”——此事轩知如此。轩知,就是轩轾。轩轾本是古代一种有围棚的车,前高后低叫轩、前低后高叫轾。后来词义引申开来,轩轾就有了“玄机”“奥妙”之义。意路——情尘,言诠——意见。意路不到,正好提撕;言诠不及,宜急著眼——也就是“分明不在情尘意见上讨”。请看圆悟禅师接下来怎么说:“若向情尘意见上讨,则辜负南泉去。但向当锋剑刃上看,是有也得、无也得、不有不无也得。”当锋剑刃,正是指“道得即不斩”这句话,下面的有、无、不有不无,这些话的“轩知”在哪里呢?这不正好回答了今时上海禅堂的争论么!若不象他们那样向情尘意见上讨,说有斩猫这回事也得,说没这回事也得,说“不是有这回事,也不是没有这回事”也得。可他们分明是向情尘意见上讨,那就总不得! 

【所以古人道:“穷则变,变则通。”而今人不解变通,只管向语句上走。南泉恁么提起,不可教人合下得甚语,只要教人自荐,各各自用自知。若不恁么会,卒摸索不著。】 

古人有这么一句话:“穷则变,变则通”。什么是“穷”?什么是“通”?又是怎么“变”的呢?这不用过多的解释,“山穷水尽疑无路,柳暗花明又一村”嘛。比如参禅,[囫-勿+力](音Ho)地一下,如同爆炸物,虚空粉碎,大地平沉,万古疑情,朗然明白,不就可以比喻为“柳暗花明又一村”么。就是这么“变”的。 

可是,现在的人不知道这么变通,却“商量浩浩地”,极尽思维卜度之能事,“只管向语句上走”。若这样,即使你能说得天花乱坠、地涌金莲,也没有梦见南泉义! 

其实,南泉禅师当时所说的“道得即不斩”,也并不是要听一句什么答对了的话,只是要两堂大众当下荐取那“各各自用自知”的所谓“本来面目”。若不这么会,反而去极尽思维卜度之能事,便摸索不着南泉的真意。雪窦深知南泉义,请接着看雪窦颂。 

【雪窦当头颂云:两堂俱是杜禅和,(亲言出亲口。一句道断。据款结案。)拨动烟尘不奈何。(看尔作什么折合。现成公案,也有些子。)赖得南泉能举令,(举拂子云:一似这个。王老师犹较些子。好个金刚王宝剑,用切泥去也!)一刀两段任偏颇。(百杂碎。忽有人按住刀,看他作什么。不可放过也。便打。)】 

上段中,括号外是雪窦颂,括号内是圆悟祖师在句下的著语。“杜禅和”就是杜撰禅和,对禅根本没有明白,都是装模作样。两堂吵起来了,发生了事端。本来无事,清平世界弄得烟尘滚滚,这岂不是“拨动烟尘”么!猫儿究竟是谁的?为此纷争不下。南泉问他们:你们谁能道得一句吗?道得一句就能救得猫儿,就不斩了。他们道不得,那就是“不奈何”,事情发生之后没办法把它平息下来了。“赖得南泉能举令”,夸赞南泉能够正令全提,一刀两段把猫儿斩掉。真正悟道的人有杀人不眨眼的手段,他会乱杀人吗?不会!他是杀掉你的妄念,杀掉你的分段生死,从而救活你的法身慧命。“一刀两段任偏颇”。一刀两段把猫儿杀掉,大家有怨言:猫是我们的,被你杀了,这不是偏颇之词么?这是有偏颇心在啊。我斩猫儿是正令全提,随你们怎么样,任你们偏颇。 

下面看一看圆悟勤禅师的评唱: 

【两堂俱是杜禅和。雪窦不向句下死,亦不认驴前马后有拨转处。】

拨转处就是活泼泼的机锋,不停两边。是这边对呀,还是那边对?这边、那边都不管,都是杜撰禅和。所以圆悟祖师在此著语云:“亲言出亲口。一句道断。据款结案。”两堂起了纷争,我这里不管你谁是谁非,不去给你分辨是非,不管这个猫该是哪一堂的。若去分是非,那就不对了。是也不对、非也不对,有也不对、无也不对,两边都不对。 

【便道:拨动烟尘不奈何。雪窦与南泉把手共行,一句说了也。两堂首座没歇头处,到处只管拨动烟尘,奈何不得。】 

雪窦这样颂,那是洞晓南泉的作略,知道南泉下刀的用意,所以说“与南泉把手共行,一句说了也”。东堂有东堂的班首,西堂有西堂的班首,两堂的班首只管闹纠纷,却没有解决的办法,“只管拨动烟尘,奈何不得”。故圆悟祖师在此著语云:“看尔作什么折合!”然而,其中也可能有人冷眼看,能道也不道,看你南泉如何收场。南泉如果一软弱,就被他勘破了。故圆悟祖师紧接着著语:“现成公案,也有些子。” 

【赖得南泉与他断这公案,收得净尽。他争奈前不构村、后不迭店。所以道:赖得南泉能举令,一刀两段任偏颇。直下一刀两段,更不管有偏颇。且道南泉据什么令?】 

赖得南泉禅师下刀斩猫,一刀两段,干脆利落,一下子就把这公案断清楚、扫干净、说明白了。假如分辨是非,帮着这一面、抹杀那一面,或者帮着那一面、抹杀这一面,那就落在是非堆里,就不对了。圆悟祖师在此著语:“举拂子云:一似这个。王老师犹较些子”。这是褒,是赞扬南泉,却又替南泉不值得,紧接着著语:“好个金刚王宝剑,用切泥去也!”这就是贬了。这一班子人都是泥,切他们用普通的刀子就行了。何须你“正令全提”,在此用金刚王宝剑呢! 

两堂都是杜撰禅和,都没有明白真心的落处。如果只记些祖师前辈的话语,商量浩浩的,那不算真正悟到本性。尽管去讨论吧,纷纷争论去吧,道理虽不无,佛法没梦见在,更没有梦见南泉斩猫所依据的正令。圆悟祖师最后问:“且道南泉据什么令?”大家答答看,据什么令啊? 

(良久。振威一喝:)斩! 

 

*根据录音整理。若有不当之处,望指出,以便更正。 

【无心江湖】:111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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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师弘法这是悲心深重!!!

 

 

【永光居士】:齐老师,如果这样答南泉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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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作猫叫,南泉会说“谁让你乱叫,斩——”,一剑斩断。

如果说“猫在这老汉手中,生死已分明”,南泉将作么道来? 

【lvm】:哈哈!今人比古人胆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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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若作猫叫,南泉会说“谁让你乱叫,斩——”,一剑斩断。

 *未必!

  如果说“猫在这老汉手中,生死已分明”,南泉将作么道来?

 *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?!

【永光居士】:今人胆、古人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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向前一拜,将猫提走。

【lvm】:子若在,恰救得猫儿。

【永光居士】:顶礼!  

【lvm】:莫回头!  

【永光居士】:嗨!

【lvm】:喵!

【阿拉伯数字】:虎学猫叫,真难为您了!

【宛然】:这都哪儿跟哪儿呀!

 

rj【lvm】:喵!呵呵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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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笑,好笑!

【惭愧】:猫已斩,诤未息。  

【永光居士】:顶礼齐老师!

 

 

【清明(QM)】【永光居士】:齐老师,如果这样答南泉?我要是那只猫儿就好了!  

【清明(QM)】:愿挨这一剑

【善哉】:何处受挨  

【清明(QM)】:逗您玩呢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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哪有何处?  

【善哉】:若无,则是断见。

【清明(QM)】:若有呢?
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非有非无呢?非非有非非无呢? 

【善哉】:   

【清明(QM)】:善哉

 

 

test【永光居士】:齐老师,如果这样答南泉?:杜撰禅和,如麻似粟。

 

 

【心明】:南泉斩猫,赵州顶鞋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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摘选自<禅海微澜>(元音老人)

讲到机用,举凡一举一动,莫不是大机大用,只随顺时节因缘,衷心毫无委曲,无所滞著即是。所谓纵横自在、收放无拘。翠竹黄花皆是玄机,活杀与夺,莫非妙用。宗下大老证到最后,皆有此大机大用。如南泉斩猫,归宗斩蛇。皆具活杀自在手段。但有人看到这些公案,往往透不过,心中不免起疑:斩猫杀蛇岂不犯了杀戒?大修行人怎会有此丧生害命的行径?断不是事实,恐怕只是寓言,用以表示杀却心中之贪著、嗔恨、斗殴等妄念而已。

大约是在1956年,有一位大德在上海静安寺为大家开讲《指月录》,讲到这则南泉斩猫公案,就对大家说:‘请不要做真实斩猫会,这只是寓言。如庞公云:护生须用杀,杀尽始安君。乃杀尽自己心中之贪、嗔、执著妄习也。’这话亦对,但要看用功人功夫到什么程度,若果功深,到了活杀同时,杀就是活,活就是杀,非但活杀无所区分,而且毫无区分之迹,就不妨是事实了。当时座下有一位老参,不肯其说,起立云:‘这只是你老的证境,可不是王老师的本怀,王老师无此杀活之见,虽斩犹活,不妨实有其事。’胡老不肯,俩下发生争执,正于此相持不下时,不知哪位老参作猫叫一声,众闻 然惊悟,争执乃息。

关于这则斩猫公案,南泉之意原非要斩猫,只要两序有人出来道得一句印心语以发明心地即得。奈无人会此意,道不得救猫之句,南泉一语既出,即随手挥刀杀之。其时两序或者并非无人,但要进一步看南泉作略,究竟如何?不肯出来道一句以救猫,亦未可知。待后来赵州回,南泉告以往事,赵州脱鞋顶头而出,南泉赞曰:‘子若在,即救得猫儿也。’

兹试将此密意略示于后:解此者,咸谓赵州识得杀猫者是谁,而示以脱鞋顶头上者,亦谁也。其实古人作略,一举一动,一言一行,皆有出处,非只说明顶鞋者是谁也。识得顶鞋者只是悟,要起大机大用才是末后。鞋是穿在脚上的,今以顶头岂非倒行逆施?两序为猫而起争吵,固倒行矣。王老师为此而杀猫,知者固不论,不知者岂不要谤法而坏正法轮,亦逆施也。今顶鞋而出,非但将两序僧众打入其中,即王老师亦一网打尽。王老师固非弱者,赵州虽出,亦不放过他,说一句大似赞叹语道:子若在即救猫儿。此语好似赞叹,其实用意不善。如绵里藏针捏不得,一捏即刺手。如沩山师徒游山次,沩山坐石上,有一飞鸟衔一红果供于石前,仰山云:‘吾师威德,飞禽亦知供养。’沩山云:‘子亦不得无份。’其中底蕴,诸仁者还识么?

 

 

【惭愧】:原来禅在日用间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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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若真正能空,在吃菜、吃饭的时候,就不必千般计较了。  

【惭愧】:虚云老和尚吃花生,其意在此乎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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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九五八年戊戌三月参礼老和尚请示法要

去岁戊戌春三月。予往云居。谒老人于茅篷中。礼拜毕。老人拈花生。予合掌先问曰。褝宗如何用功。老人曰。食花生。予意老人不我闻。再问老人。又曰食花生。予茫然不解。两日后。复申前问。老人叹曰。近代褝宗看话头。话头是何物。能看是何人。予会意。叹老人慈悲方便指示。

次日。予问老人曰。妙法莲华经多宝品云。释迦佛有无数分身佛。未卜十方世界。那一尊佛是释迦分身。老人曰。汝是那个分身。予闻语惊惶不解而去。次日复问分身义。老人曰。汝适从藏经楼来。此就是分身。吾默然首肯。

又问法华经如来寿量品。释迦成佛时云。无量劫以前成佛。我等将来成佛之时。亦是无量劫以前成佛否。老人曰。一佛一切佛。心是如来地。予所问毕作礼而归。不意云公老人今秋寂灭。再见无期。悲夫。

己亥年十一月弟子圣一恭录

虚云老和尚有一日食普茶,他说‘古人食茶又食花生,今日常住请大众食花生,古人步步无生,念念在道,食花生怎可称为道呢?假如你食花生,知道花生的味好食,你是个凡夫,那个人不知道花生好食,假如你食花生不知道花生好味,你是个木头,若你食花生时,离花生的香味,亦离不知花生的香味,去此二途,你道一句来!’这便是佛法,花生的香味人人知道,这便是触,花生的实相非香非不香,不能说它香亦不能说它不香,说香与不香,便落了二边,不见中道,不见实相,所以老和尚说若离二边,便能知道花生的本际,花生的实相,这便是不二法门。  

【惭愧】:顶礼虚云老和尚!顶礼圣一老和尚!